胥口的羊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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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朋友宰了一头羊，邀我去喝汤吃肉。所以一下班就赶过去了。因为要喝酒，朋友关照不要开车了。结果地铁加打的在湿漉漉的冷风里辗转，足足化了一个半小时。赶到时，羊宴早已经开始，朋友的老屋里，满满坐了两桌人，无非生意和生活上的几个朋友。体谅我年龄大，没有上来就干酒，满满一碗羊肉加汤，吃得浑身暖洋洋的。

这只羊养了一年半，味道当然是鲜嫩可口，和了点“吴江茅台”，两热相拥，热力四射，足以抵挡寒冷、畅叙豪情。

曾经一位宿迁的朋友，酒量好，爱吃肉。记得几年前相约而行到内蒙古去吃羊肉。草原旅游一般都是5月份后，天气转暖，草色青青满覆原野时是最漂亮的。但天以转暖羊肉的味道却不是最佳了。所以，几经权衡，四月初我们就出发了。到了草原，绿意很浅，景色都灰蒙蒙的。所以大家的兴趣便主要集中在喝酒吃肉和掼蛋上了。

根据向导的安排，我们将在草原东北部绕上一圈，每日所过之处白酒大抵只有四十几度，都不合那几位来自“麻雀也能喝二两”的朋友的心意。不过羊肉的美味却让大家每天大快朵颐。出来前大家就计划好要吃一次烤全羊，否则这趟就算是白来了。

向导在我们前方行程的一家比较有名气的酒店预定了一只烤全羊，如果到了再订，当天就吃不到了。吃烤全羊在草原也算大事，所以那天开吃之前也按照当地习俗敬了一下长生天。

一套仪式过后，大家就尽情饕餮。羊很大，我们六七个人，只是消灭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打了几包带在车上。草原上地广人稀。一般都要走大半天才能遇到一个集市，可以喝上一顿酒、吃上一口饭，所以打包的那些烤全羊就是我们一路上的干粮了。

因为是烤制的，所以肉质不会坏。过了两天到了一所城市，当晚我们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想尝一些当地特色的菜品。可是，大家都觉得不好吃，又把剩余的烤全羊端到桌上。其实不是那些菜不好吃，只是烤全羊太好吃了。

在新疆，一位朋友这样介绍他们的羊肉的。大凡在手抓饭店里可以大量供应羊腿饭这种，肯定是最次的。一只羊只有四条腿，只有冰冻羊才可以这样做。好一点的就是每天现杀。我就找到了一家这样的店，与我的住所还不远。

每天早上，他们的薄皮包子几乎就是用一张面皮松松地包几块切得不是太细的羊肉，精肥都有。中午主打拌面和手抓饭，他们每天只杀一头羊，所以要吃羊腿饭，还得乘早。幸亏我的生物钟在那里是快两个小时的，所以每次要吃往往就有。

当然，真正的好羊必定是在山里的。那次去奇台哈萨克牧民家里，就吃到了这样的羊肉。有人说这些羊，吃的是冬虫夏草、喝的是雪山矿泉，拉的是六味地黄丸，一点不假。他们就用一只大锅，到上雪水，支几根木柴煮了。不用油盐，味道也美。第二天早上，一碗咸奶茶就着一块附着白色肥油的羊肉，这就是我们的早餐，致味。

其实吃羊肉请客，还是要谨慎些的。你一番好意不一定能够换回一份善报。比如武则天时的一个五月一日（阴历，不是劳动节），大臣张德喜得贵子，偷偷宰了一头羊以示庆贺，并告诉同事杜肃晚上来过过瘾。当时武则天佛心正盛，禁止吃肉，大家都清汤寡水了很久。这位杜兄吃饱了羊肉，留了一块回去，第二天就盛到皇帝面前去告密了。

张德当时官拜拾遗，而杜肃官拜补阙。你拾得的遗去补他的缺，不是他缺心眼倒是你缺心眼了。